第十一章 失去歌聲的村莊

一

按照茲瑪?shù)臄⑹雎窂?，南歌他們通過新橋，來到了伊爾鎮(zhèn)。然而，這座城鎮(zhèn)的大門是緊鎖著的，南歌他們喊了半天，那厚重的鐵門中段才打開一個一尺見方的口子,從中露出大半張冷漠的臉來。

“你們是從哪里來的？”

“我們是來自拉多鎮(zhèn)的賞金殺手，”南歌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，在那張臉的前面展示了一下，“弗里城的茲瑪先生授權(quán)我們前來緝拿殺害他妻子的兇手?！?/p>

“你們一共幾個人？”

南歌收回手中的授權(quán)書，向后一指：“一共三個人，三輛戰(zhàn)車。”

那人哦了一聲，過得片刻，大門吱呀呀打開了，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，對著南歌深施一禮：“歡迎來到伊爾鎮(zhèn)，南歌先生?！?/p>

“謝謝?！蹦细璞瓰槎Y，“打攪了。”

“請把你們的戰(zhàn)車開到鎮(zhèn)子里來。”一個年輕人道，“我們已通知了鎮(zhèn)長，等一會，我會帶你去見他?！?/p>

南歌再次道了聲謝，返身上了戰(zhàn)車，一馬當先開進了鎮(zhèn)子，卡藍和緋緊隨其后。戰(zhàn)車行進的巨大響聲震動了伊爾鎮(zhèn)，一時之間，竟有上百人圍觀。不知是誰知道了南歌的名字，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，南歌的名字在圍觀者的口中反復(fù)流動。此情此景，讓南歌他們極為激動。然而，當南歌他們見到了伊爾鎮(zhèn)的管理者之后，才真正明白他們目前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。

鎮(zhèn)長在他的辦公室里接見了他們。但令南歌他們同樣感到震驚的是鎮(zhèn)長的年齡，這也是南歌自走出拉多鎮(zhèn)以來所見到的最年輕的鎮(zhèn)長，他的年齡只有二十多歲。但是一交談，這個年輕的鎮(zhèn)長那敏銳的思想和獨到的見解令南歌折服。

“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，南歌?！辨?zhèn)長誠摯地說，“你和你伙伴的到來是我們伊爾鎮(zhèn)的幸福，你們來的太及時了?！?/p>

整個伊爾鎮(zhèn)不比其他城鎮(zhèn)大，但是城墻的堅固程度，卻是在南歌所見到的城鎮(zhèn)中首屈一指，言談之中，鎮(zhèn)長不經(jīng)意流露出的憂患意識深深地感染了南歌。和其他城鎮(zhèn)相比，伊爾鎮(zhèn)并沒有太多的優(yōu)勢，但卻建造了整個亞斯歐大陸最好的戰(zhàn)車改裝廠。還是在家里的時候，南歌便聽父親聊過這個號稱鐵洞的神秘地方，對作為戰(zhàn)車迷的卡藍而言，更是如雷貫耳。

“我們有最好的設(shè)備，但是缺乏最好的戰(zhàn)士。”鎮(zhèn)長嘆了口氣，“我真誠地希望你們能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，幫助我們訓(xùn)練一下我們的民眾?！?/p>

“你們沒有找過比我們更強的戰(zhàn)士嗎？”南歌問道，“比如紅狼？”

“紅狼在一年前就失蹤了?！辨?zhèn)長道，“在這之前我們也聯(lián)系過他，他也同意了，兩年前他還來過一趟伊爾，在鐵洞改造了他的戰(zhàn)車。此后，再也沒有見過他?，F(xiàn)在，你們是我鎮(zhèn)的唯一希望了?！?/p>

“我們可比不上紅狼啊?！笨ㄋ{插了一句。

鎮(zhèn)長笑了：“小兄弟，可不要小瞧自己。你們現(xiàn)在的名聲，絕對不比紅狼差！仔細算算，你們已經(jīng)消滅了多少敵人？水怪、水鬼、巨炮、異形、馬歇爾、大象，這還只是比較有名的啊。從波布鎮(zhèn)反饋的消息來看，你們在波布鎮(zhèn)駐扎的那兩三個月，據(jù)不完全統(tǒng)計，你們所消滅的異種生物和失控機械武器高達三千之多！想想看，值不值得驕傲？”

從未考慮過名聲的南歌，心中既震驚又自豪。但是再想想，若是紅狼來到這里，他所聽到的歡呼聲會比自己多多少呢？南歌的心中那不可抑制的欲望再度暴起。

“鎮(zhèn)長先生，”南歌簡明扼要地講述了自己的來意，“我這次來的目的，主要是尋找殺害茲瑪夫人的兇手，希望你能為我提供一些你所知道的線索。在做完這件事之后，我會幫助你達成你的愿望?！?/p>

“好的，把你的授權(quán)書給我?！辨?zhèn)長點點頭，“你稍坐一會。”

鎮(zhèn)長起身出去了，不一會又轉(zhuǎn)了回來，告訴南歌他已經(jīng)安排人去查詢這件事情了，停不多時，便會有結(jié)果。二十多分鐘后，門外進來個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，看見他進來，鎮(zhèn)長站了起來，為南歌介紹。

“這是我們伊爾的副鎮(zhèn)長，”鎮(zhèn)長微笑道，“豪信，這就是你早就想見到的南歌和他的搭檔，目前最有名氣的賞金殺手三人組。”

“南歌先生竟是如此年輕！”豪信伸出右手，與南歌握了握，“幸會幸會。南歌先生，你要調(diào)查的事情已經(jīng)有了結(jié)果。”

“哦，”南歌看著豪信坐下，自己也坐了下來，“請講。”

“這是一周前的事情了，”豪信道，“當時紅狼到了我們鎮(zhèn)……”

“等一下，”鎮(zhèn)長打斷了他的話，“你說紅狼來了？”

“是的，”豪信道,“但是他并沒有進我們的鎮(zhèn)子，只是在大門口和守衛(wèi)伊爾的士兵說了幾句話，然后匆匆地走遠了。那兩個士兵也許認為沒有什么時，所以也沒有匯報。據(jù)他們的復(fù)述，紅狼在向他們詢問附近的山賊的情況之后便匆匆地走了。就在紅狼走后近五個小時，又來了一個打聽紅狼行蹤的女人，得知紅狼的去向之后，她也就匆匆地走了，此后再也未回來過，這個女人是徒步來的。鎮(zhèn)長，按照南歌提供的線索，這個女人必定就是南歌要找的茲瑪先生的夫人?！?/p>

“就這些了嗎？”鎮(zhèn)長從豪信手里接過那份授權(quán)書，轉(zhuǎn)手給了南歌。

“是的，”豪信道，“余下的事情也就不用說了。今天上午，那位茲瑪先生在鎮(zhèn)子外和士兵交談了一下，然后按照紅狼和那個女人的行走路線追了下去，結(jié)果在無歌村的外面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尸體。”

“無歌村？”南歌道，“那是個什么地方？”

“那是個經(jīng)常遭到山賊騷擾的地方?！辨?zhèn)長道，“出了伊爾向西走，有一條大河，沿著河岸一直向南，你便可以來到那個村莊。不過，南歌，我還是建議你先在伊爾打探一下消息，最近搬來了十來家從無歌村遷移過來的居民，他們會提供給你一定有用的資訊?！?/p>

二

按照鎮(zhèn)長的建議，南歌他們住了下來，然后開始探索這個鎮(zhèn)子。緋和卡藍開著戰(zhàn)車去拜訪那個著名的鐵洞去了，南歌則獨自在鎮(zhèn)子里漫無目的地閑逛，期待著能從誰的嘴里發(fā)掘出一些有用的資料。

和以往所去過的城鎮(zhèn)不同，伊爾鎮(zhèn)則是分為里外兩個部分的。里層是傳統(tǒng)的居民區(qū)，外圍則是軍事化的設(shè)計，城高墻厚，所有戰(zhàn)車服務(wù)商店都在這一塊。里外之間的大門處矗立著幾個粗大的石樁，人可以自由進入，戰(zhàn)車則無法入內(nèi)。關(guān)于這個，據(jù)鎮(zhèn)長解釋：這是因為附近的山賊也有戰(zhàn)車，這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，是為了更好地保護鎮(zhèn)里的居民。

居民區(qū)的最里面，有幾間新蓋的房子。從路邊行人的口中，南歌知道那就是從無歌村遷徙過來的新居民，那就過去問問吧。不過，一連走訪了幾戶，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，被問者個個神情木然不是拒不回答便是一言不發(fā)，被追問的急了，便說去找娜娜問吧。奇怪的是，好像都是只會說著一句話。面對這種情況，南歌決定去找副鎮(zhèn)長豪信去問一問。

“娜娜啊，”豪信道，“我知道，她也是從無歌村搬來的。不過，和那些從無歌村搬來的人不同，她是獨身一人。因為沒有別的技能，她就在鎮(zhèn)子里唯一的酒吧里面做了舞女，等一會，你可以去找她問一問?！?/p>

“可是，”南歌皺眉道，“那些從無歌村新搬來的村民，好像對人很有敵意，什么也不愿意說，難道說，他們在伊爾鎮(zhèn)也害怕山賊嗎？”

“這個怪不得他們，”豪信道，“是我們害怕山賊的后果。他們受不了山賊的騷擾而逃離了無歌村，我們害怕他們之中混有山賊的奸細，所以對所有搬遷到伊爾鎮(zhèn)上的居民進行了嚴格的盤查。他們對此非常的不滿，但是也理解我們的做法，因為他們也期待著又一個安定的生活。對了，關(guān)于娜娜，據(jù)說她是認識一些山賊的，加上她的工作性質(zhì)也特殊，雖然同是從無歌村搬來的，大家也不太愿意和她接觸?！?/p>

“你們調(diào)查娜娜了嗎？”南歌道，“有什么結(jié)果?”

“沒有結(jié)果?！焙佬虐櫚櫭碱^，“她并不承認，她說她的工作性質(zhì)決定了她會接觸到一些身份特殊的人，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認識山賊。這話說的也有道理，我們對她做了監(jiān)控，但是從她搬遷到伊爾鎮(zhèn)到現(xiàn)在的兩個月里，從未見到過她有任何出格的舉動?！?/p>

“這期間山賊到過伊爾鎮(zhèn)嗎？”

“到過，”豪信自豪地說，“但是被我們擊退了。不過說實話，幸虧他們只來了一輛戰(zhàn)車，否則的話，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對了，南歌，如果你們能夠把山賊給消滅了，對于這里的居民來說，這將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?！?/p>

“我盡力而為吧?！?/p>

南歌應(yīng)了一聲。就在這時，緋和卡藍找來了。

“老大，”卡藍道，“天快黑了，我們吃點東西，早點休息吧?！?/p>

“正好，免得找你們了?！焙佬耪玖似饋?，微笑道，“我們到酒吧去吧，今晚我做東，歡迎三位遠道而來的勇士，順便欣賞一下娜娜的舞姿?！?/p>

“娜娜是誰？”緋不解地問。

“伊爾鎮(zhèn)第一美女，”豪信呵呵笑道，“沒準南歌會愛上她的！”

這是伊爾鎮(zhèn)里四間酒吧中最大的一間酒吧了，走進去，里面的裝飾雖然沒有波布鎮(zhèn)的繁華，卻也相當引人注目。比較有特色是酒吧的中央搭了一個很大的平臺，應(yīng)該說，這就是舞女們表演的地方了?？吹胶佬藕湍细杷麄冞M來，酒吧里面的人都紛紛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。豪信一一作答，然后選了一張靠近舞臺的桌子請南歌他們坐下，順便安排了酒菜。

過不多時，酒吧內(nèi)的燈光慢慢轉(zhuǎn)暗，最后，只剩下吧臺處還有點亮光。不知在何處的樂隊開始演奏一直歡快但略帶憂傷的曲子。片刻之后，頂棚上三只強烈的光柱射了下來，分為紅黃藍三色。掃視在舞臺之上。音樂聲中，舞臺中央慢慢升起一個平臺，上面站著三個姑娘，隨音樂翩翩起舞。豪信告訴南歌，那個站在中間、容貌最出色的，便是娜娜。

“來，南歌?！焙佬诺?，“先欣賞美女借以下酒，等吃過飯之后，你再找她去打聽消息也不晚。因為她就住在這里?！?/p>

南歌笑了笑，他注意到坐在身邊的緋有點不高興，但還是很專注地望著舞臺上的女子。女孩子都是很愛美的啊，即使是選擇了戰(zhàn)士之路的緋。不過，以南歌的眼光來看，緋若是認真打扮一下，應(yīng)該不會比臺上的跳舞的女子差吧。周圍，亂七八糟的叫好聲不絕于耳，舞臺上這三個女子的服裝也過于暴露，動作相當性感，的確不太適合女子觀看。

“緋，我看你有點累了?！蹦细栎p輕拍拍緋的手背，“你先回旅館歇息去，好么？”

緋點點頭，豪信有所醒悟，當即命人送緋回了旅館，另外又點了幾個菜，一道送了過去。去了身邊的女人，豪信的話題顯然也放開了許多。

歌舞結(jié)束了，那三個女子走向了后臺。南歌想了想，也起身向后臺走去。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來說，他還不習慣像豪信那樣在公開場合討論女人，避開反而感覺更好。

舞臺的后臺不大，只有三個房間，那三個女子便坐在中間的房間里閑聊。看見南歌進來，一個個瞪大了眼睛。

“喂，”那個叫娜娜的女子說，“你不知道這時后臺嗎？隨隨便便進女孩子的房間是很不禮貌的，你知道嗎？”

“對不起，”南歌漲紅了臉，“娜娜小姐，我是來找你的。”

“娜娜姐，”一個女孩子笑道，“這是你第幾個崇拜者啊，這么老土，匆匆忙忙的跑到后臺，連一束花也沒有？”

南歌的臉更紅了，但他還是穩(wěn)住了心神：“不好意思，娜娜小姐。我來是找你問一件事情，問完我就走，不會打攪你們的?！?/p>

“是嗎？”娜娜微微一笑，“你說吧？”

“我知道你來自無歌村，”南歌從懷里取出那張授權(quán)書，“我是捕捉山賊的賞金獵人，昨天，有一位女子在無歌村附近被害，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。”

三

娜娜的臉沉了下來：“什么意思，你認為我和那些山賊是一伙的？”

“不敢?！蹦细枋栈厥种械氖跈?quán)書，“不要誤會，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把你所知道的哪怕只是一點點消息告訴我，這些壞人活在世上，只會傷害更多的好人?！?/p>

“那有什么？”娜娜道?！拔蚁朐谀銇碚椅抑耙欢ㄒ矄柫瞬簧偃税?？但是不會有人告訴你實在的消息。”

“是的，”南歌承認，“奇怪的是，他們都說你比較清楚?！?/p>

“他們也不敢說清楚，”娜娜冷冷一笑，“因為他們懼怕那些山賊已經(jīng)到了連提都不敢提的地步，而我這樣一個小小的舞女，說什么都不在乎?！?/p>

“這些山賊當真就這么可怕？”南歌沉思道，“已經(jīng)遠離家鄉(xiāng)了，竟然還是連提也不敢提？而且要把知情權(quán)推到一個女人身上？”

“事實上我也見過那些山賊?！蹦饶鹊溃澳阆瘸鋈グ?，酒吧在外面等我，在這里說話畢竟不方便，等我演出結(jié)束后我會去找你。”

南歌點點頭，退了出去。酒吧里，他們那個桌上，豪信已經(jīng)沒了蹤影，喝得爛醉的卡藍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一位同樣醉醺醺的老人胡侃。南歌過去把卡藍拉了起來，架著他出了酒吧，直接回到了旅館。

“卡藍喝多了？”正在擦拭武器的緋站了起來。

“把他丟到床上就行了，緋。”南歌道，“和我出去一趟，我們?nèi)フ夷莻€娜娜?！?/p>

“你剛才沒有去找她？”

“我去了，”南歌臉一紅，“我不太習慣和其他女人說話，你可要幫幫我啊。”

緋笑了，幫助南歌把卡藍扶到床上，然后兩個人一塊出了房間，南歌隨手輕輕把門帶上。兩個人并肩走到了酒吧門前，想想娜娜剛才說的話，南歌和緋商量了一下，一塊進了酒吧。酒吧里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人了，南歌不再直接去化妝間，向左拐走向了后臺。

“喂，小伙子?！币粋€壯漢攔住了南歌和緋，“要喝酒到前面，這里是后臺啊?！?/p>

“我來找娜娜，”南歌說，“已經(jīng)約好的。”

那壯漢上下打量了南歌幾眼，道：“你等一下，我進去問問?！?/p>

他匆匆地進去了，過不多時，里面大門一開，卻是娜娜走了出來。和跳舞時的打扮完全不同，此刻的她一身素妝，看起來落落大方?？v然心懷嫉妒，緋也不得不承認，和眼前的女子相比，自己是真的不會裝扮自己。

“呵呵，帶著女友來啦？”娜娜微笑著扯起了緋的手，“好漂亮的妹妹，可是怎么打扮的像個男孩子？”

“不管你的事！”緋悻悻地甩開娜娜的手，“我就是喜歡這么穿?！?/p>

娜娜笑了，把目光轉(zhuǎn)向南歌：“南歌，你不是很想知道有關(guān)山賊的事情嗎？我可以告訴你，但是，你要答應(yīng)我兩件事?！?/p>

南歌點點頭：“好的，說來聽聽?！?/p>

娜娜道：“第一，你一定要把山賊完全消滅，不要給我們無歌村留下什么后患！”

南歌點點頭。

“第二嘛，”娜娜頑皮地一笑，“我要你好好地親一下這個妹妹！”

“啊！”南歌愣了一下，還未說話，緋已氣得揮手去打娜娜，他趕緊攔住。緋打了兩下打不住，跺了跺腳，扭頭就走。南歌想去追緋，卻又想聽娜娜還未說出的情報，尷尬地站在那里，真是左右為難。

“還不趕快去追她？”娜娜嫣然一下，遞過來個信封，“拿回去慢慢看吧，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！”

南歌道了聲謝謝，拔腿就跑。當他回到旅館后，只見卡藍仍在呼呼大睡，旁邊緋的房間卻還亮著燈，顯然，她還沒有休息。

“緋，不要生氣哦?！蹦细栎p聲道，“我可以進來嗎？”

好像是在回答他，房間內(nèi)的燈隨即關(guān)掉了。南歌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走回自己的房間，在燈下打開了那封信。信的內(nèi)容其實很簡單，只有一張簡要的地圖，標明了無歌村及附近的一個碼頭的位置，地圖上特別注明，那個碼頭便是山賊的據(jù)點。

翌日早上，三位朋友早早地駕駛著戰(zhàn)車出發(fā)了。按照地圖標明的路徑，很快便來到了無歌村。這是一個只有伊爾鎮(zhèn)四分之一大的村莊，但是看起來破破爛爛的，諾大一個村莊竟不見有一個人出來閑逛，真是冷清。但是，當南歌他們的戰(zhàn)車卡進村子里面時，南歌注意道，好像在每個房屋的窗子或是大門后面，似乎都閃動著異樣的眼光。

不會是把我們當成山賊了吧？南歌苦笑著想。

戰(zhàn)車行進到村莊中央，前面那掛著戰(zhàn)車維修標志的大房間的大門打開了，三個大漢興沖沖地跑了出來，嘴里高喊著大哥大哥的。

“這三個人可能是山賊，”南歌對著通話器道，“小心一點，我們下去抓活的！”

三輛戰(zhàn)車都停住了，那為首的大漢狐疑的掃視著眼前的三輛戰(zhàn)車，忽然扭頭就跑，另外兩個人不明所以，也跟著茫然地跑進了戰(zhàn)車維修店。變故陡生，南歌他們尚未反應(yīng)過來，那三個山賊已經(jīng)進了店門，跟著咣地一聲，大門已關(guān)得嚴嚴實實。

“頭兒，”卡藍道。“我把大門轟開吧？”

“不行！”南歌道，“萬一里面有人質(zhì)怎么辦？”

“你們是什么人？”店門里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。

“來自拉多鎮(zhèn)的賞金殺手，”南歌大聲道，“請立即出來投降，我們不會為難你！”

“賞金殺手嗎？”那個沙啞的聲音發(fā)出可怕的咆哮聲，“立即離開無歌村，否則的話，你們不要后悔！”

“頑固的家伙！”南歌想了想，慢慢降低了炮頭，他要用戰(zhàn)車上的大炮，打開這座被敵人占領(lǐng)的戰(zhàn)車維修店的大門。

四

“頭兒，不要！”通訊器里傳來了緋的聲音，“里面也許真的有人質(zhì)的?！?/p>

南歌停止了行動，開動戰(zhàn)車一步步后退，直到戰(zhàn)車的尾部頂住一間房子的墻壁。緋和卡藍也依樣做了。就這么一直僵持著，直到太陽走上了頭頂。

“不能老是這樣啊?！蹦细璧?，“也不知道他們手中是否真的有人質(zhì)?！?/p>

“不清楚，”通訊器里傳來了卡藍的聲音，“老大，我想他們手里應(yīng)該沒有重型武器吧，如果有的話早就該發(fā)動進攻了！”

南歌猶豫了一下，道：“緋，用你的戰(zhàn)車過去慢慢把門頂開，看看他們搞什么花樣？”

緋答應(yīng)了一聲，開動了戰(zhàn)車。南歌看著緋駕駛的“閃電”慢慢接近了戰(zhàn)車維修店，一下，兩下。三下，頂開了大門，開了進去。跟著，通訊器里傳來緋那震驚的走形的聲音：“頭兒，快點過來，太……太慘了！”

的確是太慘了。走下戰(zhàn)車的南歌和卡藍的眼中，除了他們?nèi)齻€人，房間里再也沒有活著的人。地上倒著四具尸體，都是被割喉而死，很顯然，山賊下手的目的是防止這幾個人說出他們的行蹤，但這一舉動恰恰說明他們逃走的路徑應(yīng)該就是這件商店的某個地下道。南歌他們商議了一下，每人手中提著一把子彈上了膛的微型沖鋒槍，分頭細細搜索每一個角落。

“在這里！”緋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
墻壁上有一扇精致的假門，若不用手敲擊，根本就看不出來。南歌和卡藍都圍了過來，緋想了一下，舉起手中的槍，一腳將那扇假們踹開，隨即閃在一邊。果然不出所料，假門一開，立時有子彈從里面射了出來。

“投降吧！”南歌厲聲道，“不然的話，你們只有死路一條！”

槍聲沉寂了，過了一會，那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：“外面的，我們要是投降了，你如何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？”

“我的名字就是保證，”南歌道，“我就是南歌，你應(yīng)該聽說過我的名字。”

“很有名的賞金殺手，”那個沙啞的聲音道，“我相信你，我們愿意投降，請保證我們的安全。但是，這個通道很窄，我們只能一個一個的出來?！?/p>

“好的，”南歌道，“我保證！”

過了一會，從墻洞里扔出了三把槍，跟著里面?zhèn)鱽砹艘粋€輕輕喘氣的聲音，一個男人的頭部慢慢露了出來。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，只是臉色發(fā)黃，汗珠不住下落，看來他是害怕到了極點。南歌絲毫不敢松懈，將手中的槍對準了他，便在這時，南歌身邊的緋驟然飛起一腳，正踹在那個山賊的頭上，將他踢了下去！不等南歌開口，緋左手拉南歌，右手拉卡藍，三個人一起在地上翻滾出好遠。緊接著，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，頭頂上的天花也隨之紛紛墜落?；仡^再看，墻洞處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，整個商店已經(jīng)塌了半邊。

“真是卑鄙！”緋坐了起來，拍拍身上的灰塵，“這個可惡的山賊，居然在身上綁了炸藥，想要和我們同歸于盡，只可惜他遇到了我?！?/p>

南歌也坐了起來：“緋，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

“我是從小就在槍林彈雨中爬出來的，”緋微微一笑，“那個家伙點燃了導(dǎo)火索，氣味雖然不強，但是卻瞞不過我！”

“好樣的，緋姐?！笨ㄋ{也坐了起來，拂拂頭上的灰塵，“你救了我們?nèi)齻€人的命！”

“不要多說了，頭兒，”緋把目光轉(zhuǎn)向南歌，“我們盡快回到戰(zhàn)車里面，這座房子不安全，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?！?/p>

三個人迅速駕車離開了戰(zhàn)車維修店，果然不出二十分鐘，這間房子便完全坍塌了。南歌他們用戰(zhàn)車頂開殘磚碎瓦，仔細察看了那個爆炸的地下室。正如他們所判斷的，里面已經(jīng)沒有一個活口了，那個只有一間的小地下室，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威力的大爆炸。

南歌打開了戰(zhàn)車上的擴音器，向村民們通報了那三個山賊被消滅的消息，但是過了很久，也不見一個人出來。這是怎么回事？莫名其妙的他們，決定先找一間飯館去填填肚子。只是飯館是找到了，明明聽到里面有人，但是敲了半天，卻不見有人開門。

“這是什么態(tài)度？”卡藍真的生氣了，“我們拚著命為你們消滅了山賊，卻要吃你們的閉門羹，連聲謝謝也沒有！”

“你們還是快走吧，”里面有一個男人答道，“不要連累我們，這些可怕的山賊，他們的頭目一過來，我們都會遭殃的！”

“老天，你們害怕山賊就不害怕我們嗎？”卡藍真的火了，端起手中的微型沖鋒槍就是一梭子，那家飯店的大門立時出現(xiàn)了一溜彈孔，“我們餓死了，再不開門做飯，我把你們的房子給燒了！”

門開了，一個愁眉苦臉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。南歌他們徑直走了進去?？ㄋ{也不客氣，吩咐那個人趕快端上酒菜，要他不要害怕，一分錢也不會少付給他。那個人垂頭喪氣地去了，過不多時，將酒菜送了上來。

“老板，”南歌道，“你們?yōu)楹稳绱撕ε履切┥劫\？”

“我們能不怕嗎？”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，“他們是帶著槍來的，我們卻一無所有，只能任他們宰割?！?/p>

他的聲音中透出深深的無奈。一時之間，南歌他們也說不出話來。飯吃完了，南歌去付錢的時候，那個中年男人卻死活不收，只是一再說，不要讓山賊知道他們在他這里吃過飯，言語之間，充滿了深深的恐懼。

“這里的人害怕山賊竟到了如此地步！”南歌道，“由此可以想象這些壞蛋平日對他們做了些什么。走吧，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，鏟除這些惡貫滿盈的家伙！”

三輛戰(zhàn)車開出了無歌村。按照娜娜給與的地圖，南歌他們很快便找到了位于無歌村不遠的海邊的碼頭，這里就是山賊的老巢嗎？從外邊看，非常平靜。南歌駕駛著戰(zhàn)車，一馬當先開了過去。就在接近碼頭大門的地方，戰(zhàn)車的履帶好像碾到了什么，強烈的爆炸幾乎把南歌的戰(zhàn)車掀翻！

“老大，不要前進了?！蓖ㄓ嵠骼飩鱽淼目ㄋ{焦急的聲音，“趕快后退，你的前面是一個地雷陣！”

五

“已經(jīng)來不及回頭了！”南歌大聲道，“緋！卡藍！跟著我的履帶的印記前進！”

戰(zhàn)車如狂怒的暴龍般向前猛沖，卷起層層塵煙，爆炸掀起的土浪一波又一波，人和戰(zhàn)車猶如大海中的小船翻上翻下，好在很快便沖進了碼頭，爆炸聲也隨之停止，謝天謝地，地雷陣的范圍并不是很大。剛停穩(wěn)了戰(zhàn)車，南歌立時注意到對面的集裝箱上冒出了黑黝黝的炮口，當即磨轉(zhuǎn)炮塔，一炮轟了過去，爆炸聲中，兩具尸體飛了下來！

“大家小心！”南歌向緋和卡藍發(fā)出了警告，“敵人有埋伏，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打掉一個！”

三輛戰(zhàn)車各自展開了運動，諾大一個港口頓時槍炮聲、爆炸聲不絕于耳，大團大團的煙霧不斷騰空而起，慘叫之聲連綿不斷。僅僅二十多分鐘，一切都歸結(jié)于平靜。

“不要打啦，我們投降！”

一桿襯衫做成的白旗從集裝箱深處伸出了來，在空中左右搖擺。南歌他們也就停止了射擊。過了一會，七個人舉著雙手依次走了出來，一個個灰頭土臉，狼狽不堪。他們走到碼頭中央的空地上，在南歌他們?nèi)v戰(zhàn)車黑黝黝的炮口下，萎萎縮縮地站著。

“就剩下你們幾個人了嗎？”南歌的聲音從通話器里傳了出來。

“是的，”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抬起了頭，面對著南歌的戰(zhàn)車，“南歌大人，我們整個碼頭一共是十六個人，有三個人出去還未回來，還有六個人剛才被你們打死了。”

“咦，”南歌訝然道，“你們怎么會知道我的？”

“是戈麥斯大人通知我們的。”那個人抬起了頭，“我們的瓦魯大人從他那里拿來了你們的畫像和戰(zhàn)車的照片，要我們小心提防?！?/p>

“原來他們是戈麥斯的人，”緋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了過來，“頭兒，你知道這個人嗎？”

“不知道?！蹦细杼孤实卣f。

“這個家伙是近三年才崛起來的著名惡棍，”緋冷靜地說，“據(jù)說這家伙天生神力，殘暴嗜血，其心狠手辣程度，絕不遜于在十年前被紅狼擒獲的大盜天犬！相傳兩年前紅狼曾獨自一人駕車去捕捉他，一個人便將他的巢穴一掃而光，但是卻讓他逃了，想不到他竟會在這里出現(xiàn)，而且又糾集了一批山賊卷土重來。看來，我們要有一場惡戰(zhàn)了！”

“緋姐，”卡藍插嘴道，“你是不是有點怕了？”

“笑話！我什么時候怕過？”緋的聲音充滿了怒氣，“更何況紅狼再狠也只是一輛戰(zhàn)車，而我們有三輛戰(zhàn)車！”

卡藍笑了笑，正想說些什么，忽然聽到遠處有艦船鳴笛的聲音。透過潛望鏡循聲望去，只見海面上駛來一艘龐大的貨輪，再看那幾個高舉雙手的山賊，一個個卻是面色如土，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！

“你們怎么啦？”

卡藍的話音未落，那幾個人突然像發(fā)了瘋似地撒腳四下狂奔，有奔回破爛的集裝箱的，也有跑到死尸中間躺下裝死的，有兩個大概是昏了頭，一口氣奔出碼頭大門，結(jié)果隨著地雷的一聲巨響，再也沒了生息。

“是戈麥斯來了么？”南歌道，“我想一定是他！不然的話，這幾個已經(jīng)投降了的山賊不會如此害怕！緋，卡藍，做好戰(zhàn)斗準備！”

三輛戰(zhàn)車迅速列成了品字型戰(zhàn)斗隊列，炮彈裝填上膛，一切準備就緒。十分鐘后，那艘大貨輪靠了岸，跟著，甲板上伸出長長的兩條鉸鏈控制著的鋼板，迅速搭在岸邊，構(gòu)成了一條結(jié)實穩(wěn)妥的斜坡通道。隨著發(fā)動機的轟鳴聲，一輛閃爍著銀色光芒的中型戰(zhàn)車從貨輪上沖了下來，他的后面，是三輛黑色的摩托。

“是你傷害了我這些可愛的部下？”戰(zhàn)車的揚聲器里，傳出了一個冷漠的聲音，“嗯？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賞金獵人？”

“這個可沒辦法，”南歌笑道，“我們是來調(diào)查一樁兇殺案的，結(jié)果一進碼頭就遭受到攻擊，我們也只好自衛(wèi)。”

“自衛(wèi)？”那個冷漠的聲音道，“我瓦魯大人的手下就這么輕易地讓你自衛(wèi)掉了？小子，你得為此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價！”

“是么？”南歌把手掌壓在了大炮的發(fā)射鈕上，“這么說你不是什么戈麥斯了？瓦魯，沒有聽說過的名字，喂，你和戈麥斯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

一個摩托車手大聲道：“瓦魯大人，先讓我們教訓(xùn)一下這些狂妄的小子吧?！?/p>

“好的！”那個冷漠的聲音道。

不等南歌他們回話，三輛黑色的摩托驟然從瓦魯那銀色的戰(zhàn)車后面沖了出來。和普通的摩托不同，這三輛摩托的前面和兩側(cè)都焊有厚厚的鋼板，而且車頭還配備了小型的機關(guān)炮，他們前進和進攻的速度極快，轉(zhuǎn)眼之間，南歌他們的戰(zhàn)車便各挨了幾炮。好在戰(zhàn)車裝甲厚，雖然戰(zhàn)車沒有事，但受到攻擊而未能反擊，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眼瞅著這三輛黑色的摩托在眼前晃來晃去，南歌恨的牙癢癢的，但機警的他迅速下達了命令，要緋和卡藍像他一樣，利用自己高潮的駕駛技術(shù)，以不規(guī)則的行進線路擾亂敵人的判斷，尋找機會，利用戰(zhàn)車將這些摩托撞碎！但是，也就在這個時候，瓦魯?shù)膽?zhàn)車突然開動起來，向南歌他們展開了攻擊！

整個碼頭重新陷入了混亂。

正式與瓦魯戰(zhàn)車接火，帶給南歌他們的竟是極大的震撼和壓力，這在以前的戰(zhàn)斗中，是從未有又過的！南歌戰(zhàn)術(shù)相當有效，不過十五分鐘，那三輛摩托和他們的主人便統(tǒng)統(tǒng)飛到一邊歇著去了，唯一麻煩的是瓦魯這輛銀色的戰(zhàn)車，這輛戰(zhàn)車馬力強，速度快，更可惡的是連履帶外面都裝上了厚厚的裝甲，南歌他們所發(fā)射的穿甲彈打在上面，只留下一個不起眼的凹坑。相比之下，瓦魯戰(zhàn)車的主炮威力遠遠在南歌他們的火力之上，戰(zhàn)斗進行不多時，卡藍戰(zhàn)車的主炮便被擊中損壞，只能用余下的那門機關(guān)炮，在行進之中，一邊躲避著瓦魯戰(zhàn)車猛烈的炮火，一邊作著無用的射擊。